2007年11月24日

檸檬繪本:01-2.在這春天之下,陽光、歌聲與風

    【SOU VIEW】

  每一天每一天,總是如此的平凡。就算曾經拼死拼活的讀著書,考上了不易進入的學園大學部去就讀,我也是沒有任何感慨以及歡樂。

  麻煩的事情總是會找上門,輕鬆的事總是隨風而散;人生無法太輕鬆,感覺就像是無垠的地獄。

  然而,每當有「她」在我身邊,就會讓我覺得這樣也不壞。她的笑容像陽光一樣,而且是春天的陽光;看著她,會讓我不禁露出微笑。

  常有認識的人說,我從小看著她、從小照顧她、從小陪伴著她。但是,我卻不這麼認為。被看的人,是我;被照顧的人,是我;被陪伴的人,是我。

  從小有印象以來,一直到她闖進我的世界之前,一切的一切都是這樣的無趣。當她出現在我眼前時,我首先是愣了一下,滿臉疑問的她靜靜地看著我。接著,她笑了。她的笑容影響到我,我也跟著笑了。

  爾後,我們常常在一起,互相幫忙、互相遊玩,世界也不再無趣。即使只有短短一瞬間,至少能從那地獄中,稍微喘一口氣。



    【THIRD PERSON VIEW】

  清晨五點,蒼從自家的道館中走出來迎接日出,太陽從山的一端逐漸浮現,耀眼的陽光逐漸增強,光芒強到會刺人之時,蒼皺起眉頭、瞇著眼睛,正在感嘆一天又要開始時,被人冷不防地從後面踹了一腳。

  「不要擋在門前面!你不想吃飯,也不能餓著你老爸!」

  踢了蒼一腳的人,邊說邊避開因站不穩而往前傾的他,逕自往主屋方向走去。從後面看過去,看得到他高大且寬闊的背影。

  「……唉……」

  蒼無力地嘆了一口氣,重新站好之後,也往主屋的方向走去,準備洗把臉,擦掉因訓練而流出的汗水就去吃早餐。

  七夜 蒼,七夜道館館主的兒子,剛才踹了他一腳的人,就是館主——七夜  紅。

  吃完幾乎被父親搶走六成份量的早餐後,距離開學日加上今天還有兩天,仔細想想,除非是待在家裡,否則真的只能上街去閒晃整天。

  在家裡待了好一陣子,書也不需要看,房間也沒必要整理,躺在床上又睡不著;真是無聊到了極點。

  「唉……」

  發出今天的第二次嘆息聲,蒼把錢包以及必要的東西帶在身上,準備出門亂晃。雖然沒有目的,但至少比待在家裡忍受幾乎可以殺死人的無聊還來得有趣。

  走出家門後,蒼看了看手錶,九點十分,時間還很早,可是路上幾乎沒什麼行人,上班的上班、上課的上課,該到的早就已經到達目的地了,會有這種光景也很正常。

  邊走邊抬頭仰望著晴朗的天空,在那隨風飄移的雲朵之下,是滿腹鬱悶的自己。也不是有什麼其它外來的壓力,只是因為根本無事可做,無聊到累積了不少煩悶情緒罷了。

  畢竟他在這之前,根本沒機會體驗這種無事可做的空虛感。

  即使是以前的長假,也為了功課報告搞得焦頭爛額,自己的做完了,還有青梅竹馬的份量必須幫她。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會有這種足以殺死人的無聊感,至少在他考上大學之前。

  雖然沒什麼麻煩事,很輕鬆是沒有錯,但是太過輕鬆會讓人覺得厭倦,從而煩躁,蒼目前的狀況就是這個樣子。

  「真無聊,還是去大學一趟好了。」

  終於想起自己有事可做,於是將行進方向變更,往不久前才參加過入學式的學校走去。

  雅苑學園,學級為幼稚園到大學的一貫制學園。蒼在數個月前以入學考考進該學園的大學部。某種原因之下,剛入學就被校長指名為大學部跆拳社的教練,條件是免學費,這對原本抱著半工半讀心態進大學部的蒼而言,怎麼聽都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在打工與當教練這兩個麻煩事的抉擇之下,選擇了後者。理由是都在校內,而且只要社團時間去就可以了,比較不麻煩。

  而他就是為了把大學部給摸清楚,才決定去學校。

  他所住的地方,距離國、高中部校區只要徒步十五分鐘的距離。可是當初設計者考量到大學部設備數量極多而建在山腰上,所以實際上花費的時間,粗略估計要二十五到三十分鐘。

  到達校區之後,直接往登山步道走去。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但這樣的校區還是讓他感到新鮮。

  往旁邊看去,並且延著山道往上看,整片都是森林,往下看就看得見幼稚園、小學、國中及高中部。

  覺得有許多不同學級的學校蓋在同一個地方很新鮮。

  「不過話說回來……」

  蒼看著眼前綿延至山上的坡道,感嘆似的說著:

  「大學部會不會離得太遠啦?」

  說出每個讀這間學園的大學生都一定會說出的心聲後,他也跟那些大學生一樣,邊嘆氣,邊往大學部校區走去。

  途中經過高中部時,想起了自己的青梅竹馬在今年升上二年級,不過身材卻跟小學生沒兩樣,令他不禁莞爾。

  「完全沒變呢……嗯,完全沒變。不過,這樣也好。」

  蒼保持著微笑,緩緩地、緩緩地走上山去。

  大學部校地廣大,各處都設有地圖以供初次來此的人使用。

  蒼照著地圖上所標示的數個重要大樓走了一遍又一遍,也記清了不少地圖沒標示的地方。

  雖然目前大學還沒開學,但是已有不少社團在運作。似乎是因為身為教練的他還沒露過面的關係,現在的跆拳社道場沒有任何一個人在。

  但是從窗戶看進去,設備之良好不用說,經年累月的使用痕跡卻沒辦法被埋沒。不過他似乎覺得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離開了道場之後,錶上指著現在是十點四十分。來到大學部已經九點四十分,足足花了一個小時才達成目的。

  「總覺得一天的時間還很多,該做什麼事情來打發呢?」

  蒼不禁自言自語起來,並且把頭抬起來望向天空。

  這是他的習慣,只要在無事可做,或是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他都會仰望著天空,羨慕能夠自由自在漂浮在天空中的雲朵。

  「唉呀,七夜同學?」

  「……咦?」

  聽見有點陌生的聲音,回頭一看,是一名短髮及肩的女子,看外貌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眼神給人一種柔和的感覺,笑容也很輕,是一種任何人看到都不會有所敵意的容顏,雖然矮自己一個頭,但是以女孩子來說,還算是挺高的一型。

  她穿著極其輕便的上衣,披著一件薄外套,下半身穿著膝上不知幾公分的裙子以及過膝長襪。整體搭配起來非常適合她。

  「你也是來加入社團的嗎?看你從跆拳社的道場出來的樣子,你想學跆拳道?真是意外呢,為了保護女孩子嗎?」

  她的樣貌跟說話時完全不搭,說起話來既多且快,但是語氣間卻很輕柔,讓人不會想無視於她。

  不過蒼卻是個例外,除了不認識對方以外,對於異性更是沒輒。除了跟自己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以外。

  「啊……不,我並不是要……」

  「……加入跆拳社,我就是跆拳社的教練。」這種話打死他也不會於自己的口中說出來。

  不過對方似乎會錯意的樣子,繼續說:

  「害羞了?真看不出來你這麼純情耶,沒關係,我會替你加油的喔。雖然覺得有點遺憾就是了。」

  最後一句話蒼並沒有聽進去,他光是面對著對方就有點辛苦了,臉紅不是因為害羞的關係,反倒是因為緊張而使得血液上衝,卻讓對方整個會錯了意。

  感覺到這個話題好像終於得以中止,蒼在心裡嘆了口氣,隨即看著對方。

  可能是眼神中流露出了疑問,讓對方的心情似乎變得不太好。

  「唔……你完全忘了對不對?入學式當天我跟你打過招呼啊,我們同班的耶。」

  看到對方嘟著嘴裝出生氣的模樣,蒼無瑕去欣賞那可愛的樣子,腦中正不停地回想著當天的記憶。

  「不行……想不起來……」

  蒼嘆了一口氣並低下頭,表示自己真的想不起來。雖然不願承認,但是自己真的對於記人名感到苦手,更不要說當時只有打招呼的程度了。

  「唉……你真的忘記啦?我叫做『七瀬 小百合』,跟你的姓氏一樣都有一個七,下次別忘了喔。」

  雖然一開始對於蒼忘記自己名字而有點慍怒,但是最後自我介紹時還俏皮地開了小玩笑,讓他有點羨慕她的個性。

  聽完自我介紹後,好不容易才從大腦深處將當天的記憶挖出來,於是「啊」了一聲後說道:

  「想起來了……」

  「終於想起來了嗎?不要再忘記了喔。那就再一次請你多多指教。」

  小百合微笑著,雙手拉著裙子下襬,蒼卻只能像隻呆頭鵝似的說著「啊……嗯……」而無法回答其它話。

  「你怎麼了?」

  她歪著頭看著蒼的臉,似乎覺得這樣的蒼很有趣,不斷地逼近他,而他只能不斷地後退。

  「妳……妳是參加哪個社?」

  已經管不了問話語氣好還是差了,為了阻止對方繼續下去,只好隨口問出唯一想得到的話題。

  「我啊,還沒決定呢,社團要等開學才會活躍嘛。」

  微笑著回答完之後,蒼又陷入一片詞窮狀態。

  就在他快要因為腦袋過熱整個人燒壞之際,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救了他。

  他趕緊拿起手機查看,沒有反應,咦?腦袋浮現了這個問號後,才發現剛才那個輕快的音樂根本不是自己的手機鈴聲。這麼說……

  「嗯,好的好的,我馬上就過去喔,Byebye。」

  將手機的通訊切斷後,她轉身並舉起一隻手說道:

  「抱歉,我跟朋友有約,開學之後再跟你聊喔。」

  接著就是邊跑邊朝後揮著手說「再見」的聲音。這讓蒼鬆了一大口氣,看了看錶,才經過短短六分鐘,卻覺得好像過了一個多小時這麼久似的。

  「……去休息一下吧。」

  蒼找了一處緩坡上鋪著的草皮,挪了一下身子並躺下來,讓周身沐浴在春天溫暖的陽光底下。靜靜地閉上雙眼,放鬆身體的力量,使身體感受到自然的擁抱。



  「我叫坂崎美夏,是『高中部』的『動物愛好同好會』會員,今天是特地過來幫忙照顧兔子的,請多指教。」

  美夏露出如春陽的溫暖笑容,雖然她不擅長面對陌生人,但是既然對方是小學生的飼育委員,而自己又是以「幫忙照顧兔子」的理由來此,那麼不自我介紹一番似乎說不過去。

  眼前的小女孩也露出了微笑,開始做起自我介紹:

  「姊姊妳好,我的名字叫做九十九 奈落花,『小學部』五年櫻班的飼育委員,大姊姊,請多多指教。」

  說完之後對著美夏鞠躬。突然看到對方行這麼大的禮,讓美夏有點不知所措。

  「啊哇哇……不用敬禮啦,怎麼這麼突然?啊哇哇……不對,我到底在說什麼啦……」

  奈落花歪著頭看向手忙腳亂語無倫次的學姊,第一個印象是「不像學姊的學姊」,現在多了第二個印象——「有趣的人」。

  「啊哇哇哇……總、總之,中午我都會來幫忙,請多指教……好痛!啊哇哇……」

  「……真的好有趣。」

  美夏因為說完請多指教後跟著鞠躬,結果被她的髮絲戳到左眼,讓她痛得叫了出來,並且唸出意味不明的口頭禪。這幕讓奈落花越看越覺得好玩。



  升上二年級後,跟原本的朋友還是分在同一班,這讓美夏覺得非常高興。雖然從小到大都在這所學校就讀,也認識了不少同年級的人,但是要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分班還是會有點捨不得,所以她對現在的結果非常滿意。

  與朋友們度過的半天之中,雖然常常被耍著玩,快樂的表情卻一直都在臉上。

  「如果『他』也能這麼高興的笑著,那就好了……」

  不時會因為現在的自己而想到身為自己青梅竹馬的「他」,「他」就算是面對朋友時也很少笑,頂多就是微笑而已,還不曾見過他開懷地大笑。

  度過了半天的時光,來到放學的時刻。原本預計要以「動物愛好同好會」的身分前去小學部的兔子小屋,幫忙新學期第一次擔任飼育委員的孩子,但卻被老師叫去幫忙而把時間拖晚了。

  「啊哇哇……遲到了遲到了啦,老師是個笨蛋……嗚嗚……」

  雖然根本沒有人跟她約時間,不過還是一邊喊著「遲到了」一邊跑。

  雖然看不出她的體能有這麼好,不過她還是從高中部的校區一路跑到小學部去。

  好不容易看到兔子小屋,一開始看到前面根本沒有人,還以為早就結束了,不禁有點垂頭喪氣。

  「果然都結束了嗎……咦?」

  仔細一看,兔子小屋沒有半點動過的跡象。這讓美夏頭上冒出了一大堆問號。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的清脆的歌聲,抑揚頓挫極其鮮明,咬字毫不含糊,雖然沒有音樂伴奏而是清唱,卻另有一番純粹的美感。

  美夏情不自禁的閉上雙眼聆聽,微風吹過她細嫩的肌膚,輕撫她的雙頰、拂過她的髮絲,輕柔的歌聲也跟著微風傳入她的雙耳,風與歌聲融為一體,風就是歌、歌就是風,相輔相成之下,讓人聽了心曠神怡。

  這樣的情形維持了五、六分鐘,原本柔和的歌聲瞬間拉出高音,然後漸趨緩和,直到最後一個音停下為止,風才跟著停止。

  歌聲雖止,美夏的意識卻還繼續神遊,過了數秒才回來。

  「啊哇哇!我……我怎麼了?」

  一瞬間還想不出來自己在做什麼,當她好不容易想起負責兔子小屋的飼育委員還沒來時,又是過了一分鐘後的事。

  「嗚……怎麼辦,好想知道是誰唱的歌,可是……可是這裡怎麼辦?啊哇哇,怎麼辦才好?」

  內心的抉擇在交戰,美夏做出可愛的抱頭動作,最後終於做了一個有點敷衍的決定:

  「沒關係,反正飼育委員還沒來,去看一下就回來,那時候飼育委員應該回來了……大概……」

  說出連自己都不怎麼能信的理由,往聲音的方向跑去。

  歌聲已經停止了一段時間,要憑記憶循著歌聲去找實在有點困難,美夏東轉西轉,轉到連自己都有點頭昏眼花,甚至還轉回到了兔子小屋。

  「啊哇哇……怎、怎麼走回來了?」

  沒啥意義的自言自語結束後,繼續循著記憶走。

  當她不知不覺又繞到體育館時,原本是預計過了轉角後往右走,結果一個轉身後,整個人撞到了什麼物體似的。

  「呀……」

  仔細一看,原來是個穿著小學部制服的小女孩,撞到她後自己雖然退了一、兩步,但是對方好像往後跌了四、五步的距離。

  想到相撞的原因可能是自己後,美夏趕緊道歉:

  「啊哇哇……對、對不起……還好嗎?」

  邊說邊將手伸向前,對方一臉呆愣著牽起自己的手,起身之後仍是傻傻地看著自己。

  這樣的情況好像會持續下去,美夏只好先開口問:

  「真的,很對不起。」

  「啊……嗯,我還好……我才應該道歉。」

  「……咦?」

  「那個……」

  「……不、不好意思!」

  美夏發覺這位女孩的聲音與剛才的歌聲一模一樣,不禁大膽的——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有這種勇氣——詢問:

  「可以請妳……稍微唱個幾句嗎?」



  兩人在自我介紹以及寒喧之後(根本就是美夏在耍呆),走到兔子小屋開始照顧兔子。

  「原來高中部有這種社團啊?」

  奈落花一邊感嘆,一邊手忙腳亂的將飼料倒在固定的位置。美夏雖然正忙著清理兔子的排泄物,但還是不時往奈落花那邊看過去。

  當她看到對方將飼料一瞬間倒了有如小山的量時,緊張的叫了起來:

  「啊哇哇哇!不行啦!」

  打從認識以來,奈落花第一次聽到美夏叫得這麼大聲,嚇了一跳之後將視線往右邊看,美夏急急忙忙從蹲著的地方直接跳過來—簡直就像兔子一樣—將飼料箱拿起後倒回袋子裡,然後從小屋旁的一個倉庫拿出量杯,倒到一定的量時,才將飼料分批裝進飼料箱。

  「我們學校的兔子屋,依照年齡不同的兔子做了小分類;有七個月以下的、七個月到一歲的、一歲到五歲的以及六歲以上的。」

  美夏一改平常彷彿小動物般的性格,開始對於兔子的飲食方面侃侃而談。

  「像現在這裡的兔子是七個月到一歲的,每2.5公斤就要給牠們約這種量杯的一半的量。」

  說到這指向放置在側的量杯,接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實,這也是別人敎我的,她只說這是大約的量,每隻兔子都會有一點點不同。但是,這種年齡的兔子體重差不多都在2到2.5公斤,所以只要看兔子有多少隻就可以知道大約的量了。」

  說完之後呼了一口氣,一次說這麼大量的話,讓她好像變得很累似的。

  「哇……」

  奈落花對美夏的第三個印象出來了——「動物狂熱份子」,雖然她不清楚什麼才是真正的狂熱,但是至少肯定美夏非常喜歡動物。

  「妳很喜歡兔子嗎?」

  雖然心裡知道,不過還是再問了一次。

  「對啊,兔子看起來鬆鬆軟軟的,好可愛喔,好像棉花糖呢。」

  「妳的頭髮也很像棉花糖呢。」

  「啊哇哇……什、什麼?」

  「不,沒有,沒有什麼。」

  奈落花好像很喜歡這樣子開美夏的玩笑,是不是因為對方的個性讓她想這麼做呢?只有她自己知道。

  「對了,啊哇哇姊姊。」

  「啊哇哇……咦?妳說什麼?」

  「啊哇哇姊姊。」

  「啊哇哇哇!那、那是什麼啊?」

  「是妳啊,啊哇哇姊姊,常常講啊哇哇,所以是啊哇哇姊姊。」

  「啊哇哇……嗚嗚,那是什麼啊……」

  「啊哇哇姊姊就是啊哇哇姊姊啊。」

  「嗚嗚……啊哇哇……」

  像這種類似的對話開始在她們之間進行,不過都是一個主動,一個被動。而被動的那人,就是綽號被取為「啊哇哇」的坂崎美夏。

  時間為下午一點,美夏與奈落花兩人從兔子小屋離開,準備離開學校。

  「明天見,啊哇哇姊姊。」

  奈落花道了聲再見,雙腳仍定在校門前不動。美夏絲毫沒有察覺對方似是要等人的舉動,舉起手道:

  「嗯,明天見喔,小奈奈。」

  美夏露出輕輕的笑容向她揮手。而在此同時,奈落花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稱呼,向美夏問道:

  「……小奈奈……嗎?」

  「咦?怎、怎怎怎麼了嗎?啊,不行嗎……?」

  「不,叫我小奈奈就好了,嗯,這樣就好了。」

  「是、是嗎?太好了。那麼明天見囉,小奈奈。」

  「嗯,明天見。」

  兩人各自露出最親切的笑容,跟對方揮手道別。

  美夏走得稍遠時,迎面來了一名男子跟她打招呼,而美夏似乎也很高興遇上他,兩人就這樣開心的邊走邊聊。

  「……哎呀?」

  奈落花看到之後,只出現一個問號,但接著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思考。

  「啊,小奈——!妳在等我嗎?」

  是跟奈落花有著相同樣貌的小學生,不過感覺上她較有朝氣,如果說她是太陽,那麼奈落花大概就是月亮。

  「嗯,對啊。」

  兩個人手牽手,向對方笑了一笑。

  「那我們回家吧!」

  「好。對了,我今天……」

  兩個人牽著手,奈落花將下午遇到的事情,向她描述了一遍。她聽著笑得很開心。在這歡笑聲中,兩人前往歸途。



  蒼在草皮上休息了好一陣子,春天溫暖的陽光一點都不烈,讓他這一覺就是睡到十二點五十分,睡了有兩個多小時。

  「唔……這種時間了?糟糕,肚子好餓,學校食堂不知道有沒有開……算了,這種時間,她大概也已經到家了,去請她幫個忙吧。」

  不用說,所謂的「她」就是自己的青梅竹馬。蒼站起身來,踏上登山步道,緩緩走下山去。

  就在經過小學時,看到自己無比熟悉的身影,綁在頭髮左側的馬尾像棉花糖般彈來彈去,這景象讓蒼面露微笑,快步走過去拍她肩膀。

  「喲!美夏。」

  「啊哇哇哇!啊,是七夜啊,嚇了我一跳。」

  「這麼晚還沒回去,身為同好會,所以去幫小學的飼育委員嗎?弄得很晚呢。」

  不知道為什麼,只有面對這個青梅竹馬,他才能流利的跟異性對話,不知道是因為習慣,還是有其它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

  「嗯,對了對了,我今天呢……」

  兩個人邊聊邊走,不時還會聽到蒼的輕笑聲,以及美夏「啊哇哇」的叫聲。



  陽光依舊溫暖,春風吹拂著許多人,不論是誰都能接受這份恩惠。只要在這個春天之下。



    <The baton touch to the next drea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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