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RD PERSON VIEW】
六月二十三日的早晨,天空收起了連日的雨幕。從層層厚重的積雨雲中所透出來的幾道金黃光束,將洗滌淨的風景照耀得光鮮奪目,空氣中也散發出一股令人神清氣爽的芬芳味道。
「呼--」
雖然還不是可以放心拿棉被出來曬的天氣,但是,見到了這繽紛世界所喪失的久違色彩,先前的鬱悶彷彿隨著闇日的消失而一掃而盡。
帶著雀躍的心情,螢試著做了一個深呼吸,身體現在就像從重負中釋放出來一般地輕鬆,這種舒暢感讓人不禁覺得之後可能會有什麼好事情發生。
「早!」
真是不可思議啊!拉開教室門後,那賴在自己位置上早已司空見慣的礙眼身影變得沒像往常般討厭了呢!厭惡指數向下修正了零點七五個百分比喔!連做出抗拒反應的時間都整整慢上了四個八拍喔!
……那不就很危險?
「螢--螢!」
「哇啊--」
「磅」的一聲,一隻與蟑螂同等作噁的生物就這麼成了牆壁與書桌之間的甜蜜夾心。聽到這樣一聲巨響,隔壁班那些好奇的同學都不禁跑來從窗口探頭湊熱鬧。
天哪……好想挖個洞鑽進去……
螢就這麼一邊想著一邊將手邊的愛傘給打了開,還蹲了下來好將自己身姿藏在傘面底下。真是好個鴕鳥心態!
「喂喂、螢……妳不是這種天然傻瓜型的角色吧?」
清子似乎很受不了地把螢給拎了起來。卻見一個淚珠在眼眶骨碌打轉,一臉小動物受驚樣的好友在向自己尋求救助的表情。
「唔……」
太難招架了!尤其清子姊姊對於螢又特別溺愛。
於是她敞開了懷抱,準備迎來螢的投身……
「螢螢--清子大姊--」
「你摻什麼一腳啦!」
兩人一拳一蹴,協力讓那個不識抬舉的男孩達成在空中越過教室一行課桌椅之創舉。
三分鐘後,被扔回原來班級裡的健太……
「雅史……嗚嗚……雅史!」
「拜託你別這樣……大家都在看!」
這是什麼景象呢?一個失意的男人依偎在另一男人的懷中痛哭流涕,實在不是什麼和諧的畫面。
雅史嘆了口氣,緊張兮兮地往一個方向看過去。沒錯,令他在意的只有一個人的目光,那位陷他入愛河之中的冷豔女神--鷹月殿子。
不過即便健太哭夭得那麼大聲,殿子卻連回頭瞪一眼都懶,這讓雅史覺得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鬆了一口氣……啊咧?怎麼現在還真輕鬆了不少?
「小殿殿--我跟妳說!我……」
天啊--這傢伙又抱著汽油桶去玩引火自焚的事啦!
雅史也不是擔心健太會受到什麼遭遇,他最怕的是毒舌的殿子在口無遮攔之際會連同自己也波及進去,搞得自己變得跟健太同類一樣,令他的春天到來更加遙遙無期。
為了自己的將來,決定奮戰的雅史卻仍不幸地晚了一步。還來不及插手於兩人之間,殿子已一把抓握著健太的命根--那五根蠢毛。
「鳥頭小弟弟……你剛跟人相好的時候我也沒打擾你,為什麼你就是不肯乖乖在位置上像顆石頭一樣安份呢?」
相、相好?
雅史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欸……因為看小殿殿有些羨慕的樣子,所以博愛的本大爺……哇啊、哇哇!要分開啦--」
殿子稍稍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並掛起一抹黑色色彩濃厚的笑意。
「這樣啊……想必你一定很樂意幫我募集……那份不足的『愛』吧?」
「咦?」
「『愛心募集』?」
聽說走廊上有隻珍稀的觀賞用動物,而跟著人群湊熱鬧的螢,豈料眾人所注目的焦點就是每天見面見到恨不得賞他三百六十五張面具換著戴的自由小小鳥健太,雖然其愚蠢程度的確是國寶級稀有。
真是難得在下課時間看到健太這麼安份地待在同一個位置,膝上還頂個寫著「請將你們的愛滿滿投入吧」標語的大垃圾桶。還挺有成效的,愛都掉滿地上了,那些垃圾。
雖然大概猜得到是誰有那番能耐讓健太聽話罰跪,但方法……到底怎麼辦到的?
「啊,是螢螢!」
「……你還笑得出來啊?」
看著頭戴一朵香蕉皮的健太仍嬉皮笑臉的樣子,螢不住嘆了口氣。耶,等等……這傢伙臉上有淚痕耶,還是有意識到自己是被欺負中嘛你。
「因、因為想到大家這麼支持愛戴我,感動得都要哭出來了……哇啊--」
「……」
就不要戳破這傻瓜的美夢吧,也許這正是所謂的傻人有傻福吧?鈴村健太,你要一輩子都活得這麼幸福喔!
那邊那個因深受感動而淚涕縱橫的傢伙似乎還有什麼感言要抒發,但是斷斷續續又哽咽不已的聲音實在很難聽清楚他想表達什麼東西。
「這、這樣子……我會……更捨、更捨不得離……」
「唰--」
門被打開了。
隨著門口那個人的現身,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連健太都不禁噤口。
鷹月殿子大人矗立在那兒,她只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健太一眼,健太整個人便瞬間僵直了起來,像極了假死中的昆蟲。
「鳥頭小弟弟……今早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殿子將自己部份瀏海往耳後根撥了去。
「沉默是金,否則會浪費地球上最寶貴的氧氣。除非你現在就能夠改吸二氧化碳吐出氧氣,不然就給我靜靜在這邊做好資源回收,將大家的愛心集滿五大袋!」
「可是啊小殿殿--」
健太勇敢地反駁了!不,平常讀不懂空氣的他本來就是那種別人一講到他就自動有應答、不懂適時閉嘴的樂天傢伙。今天反而還稍微顧及了殿子的反應真是奇怪。
螢雖然這麼想著,但當她看到健太頭上那幾根在香蕉皮滑落到地板上後重新嶄露頭角的蠢毛後,似乎比較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據螢對這個已相處十年的青梅竹馬之了解,健太在心情非常沮喪的時候頭毛的確有可能因此而枯萎掉兩根,但現在的數目比她所認知的更少上了一根!
如果說這是人為的現象……
「嘎呀--」
迴盪在耳畔的悽厲叫聲令在場的所有人在一瞬間有置身於屠宰場的錯覺。
受到高分貝破壞力的影響,一些人甚至還來不及回過神來欣賞說教中殿子的英姿。
「比微生物卑微的你是沒權力頂嘴回來的,知道嗎?」
雙手環抱於胸前,一腳踏在健太膝上,居高臨下的殿子繼續做出如下宣言:
「如果還會忘記……就利用你頭上優先進化成小黑觸角的東西來令你加深記憶吧!」
語畢,瀟灑的殿子便握著那把愛用的鐵尺揚身而去。在她身後飄散的不是落英,而是剛收割下來的新鮮蠢毛。
現場的人都看呆了,但現在也不是拍手叫好的場合,那會顯得健太太可憐。可能是受到梅雨季憂鬱氣息的渲染,大家也變得較多愁善感,容易同情弱者起來。
這時出現的噪耳哨音,不禁讓人嘆息,總是在事情結束才來善後的風紀委員真是不知道要這些人幹麼。
「好了好了,圍觀的同學請散開--保持走道的暢通唷--」
反正戲也看完了,人群便作鳥獸散,不消一會兒廊上就回復了原有的秩序。
搞不清楚原因而有些自滿的風紀委員,看向在原地白化掉的騷動罪魁禍首健太,瞬間沉默了下來。
螢心想不妙,健太會因此被列在敗壞風紀的黑名單上嗎?雖然本人那副蠢樣的確有礙觀瞻,但這傻小子目前也還沒幹過像高中部的傻瓜前輩一樣那種綁架老師而妨礙健檢進行的滔天大罪行為啊!
被登記在黑簿子上,意味著站在退學的邊緣唷!一點點小錯都不能犯呢!
歷年來很少、很少、很少有人被登記上去,不是犯罪的學生不多,而是風紀委員來到的速度……人都跑光了,證據也沒有留下,所以超過數打的不良學生到目前為止都相安無事。只有很衰、很衰、很衰的倒楣鬼才會在歷史上留下記錄。
等等,蠢毛被退學?
能再也不用看到那張蠢臉?
……
--委員小姐,請!
先不管在心裡做了多麼失禮想法的螢,總算有了行動的風紀委員,她的第一舉便是祭出那本傳說中的黑名冊--往健太的腦門直敲下去。
「喂,同學!醒醒!把地上的這些垃圾快收拾乾淨,準備進教室上課了!」
「咦?」
騙人的吧!
第一次在同年級之中看過有人如此和善對待蠢毛這個人。
風紀委員難道是菩薩嗎!不是應該化身為充滿戾氣的魔鬼才對嗎?
螢的表情只有瞠目結舌可形容。難不成這就是黑名單上很少、很少、很少有名字被登記上去的關係?這群佛心團……
不過螢可能不知道,那記往腦門的攻擊可是很重的,大概就跟清子認真起來灌注一拳那麼地痛吧?一群無用武之地的殺人兵器來著。
「結果健太今天一天還真的乖乖在那邊罰跪啊?」
下午最後一堂課開始前的休息時間,清子不經意地提起這件事。
「不是很好嗎?耳根清淨了不少,就像雨過天晴一樣讓人開心。」
螢伸了個懶腰,這是她的真心話,她可是連健太退學都不介意了。
清子望了一下螢後嘆了口氣。健太啊,你為人真失敗啊……
連跟你相處最久的青梅竹馬都不可憐你了,你就認命南無吧。
這時候,令人感到熟悉的場景又出現了。
「星野,外找喔。」
「……」
為啥每次外找的人都要躲在門後讓她看不見來者何人啊!
螢就這樣在心中邊抱怨著邊接近門邊。
「螢……噗!」
結果健太才吐出一個字就慘遭毒手,雖然螢不是故意的。
「你……好臭!」
這一天下來都跟垃圾為伍嘛!更況被「誤擲」在身上的那些湯湯水水過了那麼久的時間開始發酸發酵也不足為奇。
被踢到牆邊去的健太重新振作起來,又一次無謀地準備撲向他那青梅竹馬的身前。
「磅!」
被關門。
當然健太是重重地撞上了去。
沒問題吧健太?你的鼻血沒汙染了風班的門面吧?
健太優點之一就是不死心,缺點之一還是不死心。山不轉路轉,健太見攻人不成便轉為攻城,他現在雙手猛敲著風班的門。
「砰!砰!砰!砰!砰!」
「星野同學,快去解決他啦!」
「門都要被他弄壞了啦!」
承受上方和下方壓力的螢還真不知道心中這股怨氣要往哪裡抒發。
不過就在螢準備打開門鎖的時候,健太那哭得悽慘的聲音先傳了過來。
「螢螢--有一件事,我今天一定要告訴妳!」
咦?
「我--」
敲門的聲音停了下來。
「我要轉學了!」
那一瞬間,教室內歡聲雷動。
「那傢伙是真的要轉去別地方就讀嗎?」
「誰知道……」
走在放學路途上的螢和清子兩人,話題仍不脫那位在最後引出爆點的仁兄身上。
「嘛啊……那傢伙蠢歸蠢,但最後大家這樣對待他還是會受到打擊的吧?」
「誰知道……」
聽聞那些突然爆出來的歡呼聲,就算頭腦再怎麼短路的人也應該知道大家會這麼開心的原因是因為健太要離開吧?除非他能把那些鬼吼鬼叫聽成在為他哭號。
但是在聽到教室內喧鬧的聲音後,健太就哭著跑掉也是事實,甚至最後一堂課還蹺課沒上、社團活動時也沒現身在社團教室裡礙手礙眼。
普通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會擔心起這個人吧?
螢呢,覺得自己應該不是沒血沒淚的人,但是,她就是不會急著想探究健太這個人現在在何方。她現在也沒有因為健太要轉走一事而高興。怎麼說呢……螢目前的感覺比較接近麻木的狀態吧?畢竟是突然得知這消息的,一點真實感也沒有。
身為熟識健太的人,該盡的義務螢還是有做的。
然而健太的手機打不通,家裡的電話也沒人接,不管是健太是否平安一事還是消息真偽一事,都無從確認起。
疑問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唉……就別再討論他了吧,清子!」
螢拉了一下背包背帶,重新將包包位置向上調整一點,這種多餘的動作像是在表示她的不耐煩。
「怎麼怎麼?這麼焦躁?果然還是會擔心他?」
怎麼聽都是激將法。不過放心,清子是不會將螢跟健太湊一對的,她只是在鬧著螢玩而已。
不過螢還是相當配合地頂嘴了回去。
「只是純粹不想繼續這種不愉快的話題而已。而且……搞不好最後才發現,轉校這件事根本是那個天生的誤會大王自己弄錯也說不定。為他擔心只會是白忙一場!」
「不愧是青梅竹馬!真是好見解耶!但是,他現在鬧失蹤也是事實喔?」
「肚子餓就會回去了啦!看起來這麼蠢的小孩不會有人想綁架他的放心。」
「唔……被妳這樣講我很難接話下去耶……」
清子是認同螢的觀點了,可惜這兩人並不知道這世間上還真的有人會綁架這樣的蠢小孩,例如某對雙胞胎女僕和某對雙胞胎女僕還有某對雙胞胎女僕等等。
不管如何,螢總算是讓清子不再談及健太的事,但這時也差不多走到了讓兩人分道揚鑣的路口。
「明天見囉!」
目送著清子離去的背影,螢的心情卻因此更沉重了起來。
一個人的時候啊,很容易就會想到一些討厭的事情。尤其剛剛清子又在那邊煽風點火……
簡單來說,螢現在滿腦子都是那位愛惹麻煩的青梅竹馬的身影。
她現在正試圖將腦中健太的臉換掉。無法抹消這個人的存在的話,就把他改造成另一個人吧!這是她現下所想到能逃避思考那傢伙的方法了。
倏地,螢腳步止住了。
在一點鐘方向、八十公尺前的位置,更準確的來說,就是螢自家的門口前,蹲著一個頭不一樣但其他部份跟自己腦中影像合的起來的身影。
「……」
如果敢撲過來就賞他一個過肩摔!
螢在心中暗下決定。此一時非彼一時,早上那意料之外的攻擊完全是因為當時慌了手腳的關係。
一步、兩步、三步……螢裝鎮定地,逐步接近那隻跟愛咬人的瘋狗差不多習性的動物。
令人意外的,即使走到只有八步之遙,那擋門口的傢伙還是沒發現有人接近自己的樣子。
……不會吧?
「蠢毛……蠢毛!」
螢彎下腰晃了晃健太的肩膀。這傢伙平常就瞇眼瞇得跟線一樣,實在很難從遠方判斷他是否有睡著。
為啥不用巴掌或手刀的方式叫健太起床純粹是因為螢不想弄痛自己的手,絕不是她變得溫柔了,請不用擔心。
「……咦,螢螢?」
似乎是醒過來的健太,還是無法確認他那是夢話還是清醒後的發言。
「等妳等好久!」
嗯,是醒過來了太太,看他那強而有力的起身方式!伴隨著響亮的「鏗」的一聲,一個人迅速地捂起了自己的下巴。
「啊!螢螢對不起!我不是故……」
「咚!」
這次是撞到肚子。
螢痛到跪了下去。
「螢……」
「夠了!你不准再靠過來!」
不只是本人,螢也沒想過健太手中拿的那個圓盆會變成兇器。那東西很有份量,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鬼啊?
「嗚嗚嗚……對不起,螢螢。這東西其實是要送給妳的,請、請妳笑納!」
「鏗!」
螢是第一次覺得,還好自己不是那麼地高。
如果那一記正中鼻樑害她變成塌鼻子妹,可能會比現在被當成矮子還更羞恥吧?
儘管如此……
額頭還是好痛啊啊啊啊--!
螢的眼角帶著一些憤恨的淚水掀開了那塊故作神秘的白布,在看見了躺在木盆內東西的真面目後……
「蕎麥麵?」
為什麼送這玩意兒?
螢以最最最疑惑的眼神看向了那個讓人莫名其妙的始作俑者。
「嗯,蕎麥麵。不是搬家的時候要送出去嗎?」
「……等等,你不是轉學嗎?怎麼又變成要搬家了?」
那瞬間,健太又變回了平常那張讓人很想揍下去的神氣表情。
「嘖、嘖、嘖……螢螢,就是要搬去很遠的地方才需要轉學啊!要懂得聯想才不會死腦筋唷,螢螢!」
「……對不起,蠢毛,是我吐槽錯地方了。蕎麥麵呢是在搬到新家後才分送給左右鄰居的玩意兒,所以這東西我就不收了。」
「欸--欸欸欸欸--?」
健太似乎很震驚,也很受到打擊。
「還有就是--你送的這份量,我一星期當三餐吃也吃不完啊!」
「嗯……因為不會做料理的螢螢每天都吃微波食品實在太可憐了,所以特地多拿一點過來。」
「還真是謝謝你喔?」
這句是頭帶著青筋的語氣說的,不用說。
「沒事的話就抱著那些麵回去吧,不送囉,掰掰!」
螢說罷作勢要關門,卻被健太奪得先機,一腳先擋在那兒。
「難得都拿過來了,螢螢妳就收下嘛!」
「真心話?」
「這些東西實在好重啊!不想再搬回去了啦螢螢--」
「滾‧回‧去。」
螢獻上了今天最燦爛的一張笑臉以及--最帶殺意的一句話語。
「真是災難……」
晚些時候出來商店街添購一些日用品的螢,時不時便撫摸著隱隱作痛的那三個部位。
「啊,螢姊姊!」
這聲音是……
「小桂?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
健太的妹妹,鈴村桂子。跟健太完全不同,相當的精明幹練且讓人覺得可靠,不過真要說起來,應該是健太一點都不像鈴村家的人才對,因為在那個家中只有他一個人是笨蛋。
「真巧,妳是出來買晚餐的材料的嗎?」
「嗯,今天輪到我作飯。」
「哇--真了不起……」
因為彼此都要去一趟超市,即使是短暫的順路,相識的兩個女孩仍是結伴而行。
閒話家常中,螢突然想起了鈴村家要搬走的事情。
「聽說……妳們要搬家是嗎?」
桂子露出了稍微疑惑的表情,啊--很好,蠢毛這傢伙果然在胡說八道!
正當螢下了如此結論之時,桂子的下一句話卻像嘲笑似地粉碎了她的成見。
「螢姊姊也知道啊?消息傳得還真快呢……」
這不是廢話嘛?妳也不想想妳二哥是誰。
螢對於這意料之外的答案實在反應不過來,害得她一時之間不曉得該怎麼回應才好。
「妳、妳們是要搬去……」
「搬去祖母家喔!」
相反地,桂子的回答卻顯得流暢和自然。雖然不清楚鈴村祖母住哪裡,但肯定不在這個町吧?要搬離這裡難道不會有些眷戀、不捨的情愫嗎?
螢從桂子的表情和態度上看不出有任何變化。
「大概在暑假的時候住上一個月吧?等家裡重新裝潢好後再搬回來。」
說到這裡,桂子有些靦腆地笑了起來。
「老實說,我很期待喔!那邊夏天的廟會很熱鬧,聽說遊行也很盛大精彩呢!但這次沒辦法跟朋友同行比較可惜就是了……」
「啊啊……」
螢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
「祝妳玩得愉快。」
「謝謝!」
桂子也回她一個微笑。
殊不知現在的螢,內心如同兩條鉤纏在一起的釣魚線那般糾結。
真好樣的啊,鈴村健太!沒有辜負我的你就準備接受得知真相後的大家的阿魯巴之刑吧!
為了那傢伙而搞得精神疲憊的螢心想,今天果然還是不幸的一天啊……
<The baton touch to the next drea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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