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20日

檸檬繪本:EX-1.溫柔的偶然與刻意

    【THIRD PERSON VIEW】

  「……」

  一名將頭後綁著的麻花辮繞過右肩、任其在胸前垂下的年幼少女,站在商店街聯合公會的櫃台前,將那個在非預料之中遞至自己手中的物品舉至與雙眼平行的高度,一邊半瞇著眼並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對那東西投以了不知該做何感想的視線。

  少女看了看眼前的東西,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著。

  臉上的表情似乎更複雜了三分。

  有的時候,得來全不費功夫的東西,也不見得會讓人有歡欣鼓舞的感覺。

  就像這個自認臉上表情比起外表年齡要來得成熟些的少女,以及她在數秒鐘前才從負責人大叔手中所接過的東西。

  --這是發生在少女、鷹月殿子剛升上國中所迎接的第一個夏天時,一段由無心與有心所交織而成的,小小的插曲。



  「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

  反覆看了幾次自己與手中物品的殿子,總算是忍不住把一直隱約盤旋在自己心裡的感覺給輕聲說了出來。

  這一天,上午剛結束了上國中以來的第一場結業典禮的殿子,在回到家用過午飯休息了片刻之後,看了看外頭梅雨過後的晴朗天空,便在心血來潮下晃到了鎮上的商店街上。自兩年多前搬至這個城鎮以來就沒有在外頭與任何人交好的她,就這樣獨自一人在店舖環繞的迴廊間走馬看花了好一陣子,並很難得地採買了幾樣物品。

  然後,應該也是心血來潮地,參加了自己其實不算是很有興趣的抽獎活動。

  雖然自己並不是會關心這種帶有不確定因素的東西的性格,不過反正今天難得心情不錯,就抽它個這麼一次吧。殿子就在這樣的心態下,交出了三回分的抽獎卷,將手握上那根連接在軸心上的握把,搖動了那台帶著些許古香的木製抽獎機的滾筒。

  喀啦喀啦。

  喀咚。

  喀啦喀啦。

  喀咚。

  喀啦喀啦。

  喀咚。

  拿了兩包安慰獎的面紙,正覺得有點掃興的殿子在看到總算是掉出了不同顏色的球時,也忍不住在心裡「喔喔」了一下。

  不過,當抽獎負責人的大叔一邊露出商業用笑容一邊說著恭喜地把獎品遞到殿子手中時,殿子心中立刻轉而浮出了這個難以言喻的想法。

  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

  「謝……謝。」

  這句禮貌性上的道謝,明顯地在後頭的部份萎縮了下來。

  自己究竟抽中了第幾獎並不重要,也不是說對獎品不滿意,但是,就是覺得不知哪裡搭不上線。

  交到殿子手中的,是一只質料跟作工都挺不錯的手提袋。

  但是,正要踏入思春期的少女殿子所在意的,並不是這種價值上的問題。

  她再次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以她這個年齡層來說在款式上顯得較為成熟了點的深色系連身洋裝,然後確定了自己究竟覺得問題出在哪裡。

  這樣式不適合我。

  這就是結論。

  確定了這一點之後,殿子再次前後裡外翻了翻獎品的手提袋。外觀以黑色為底,其上裝飾有白色的圖樣,素色的搭配醞釀出穩定的氣質,還滿對殿子的品味。雖然內裡是稍嫌夢幻了點的粉紅色,不過這點程度還在殿子的接受範圍內。

  問題在於,那片有如黑夜一般穩重的底色上以白線所繡出的,幾隻看來玩得十分高興的可愛貓兒。

  簡單來說。

  「太過可愛了。」

  這就是殿子所在意的問題所在。

  雖然這時候的殿子才只是個剛上國中的黃毛小丫頭,要稱之為大人顯然還顯得有點早。不過她那在特殊環境下所培養出來的性格卻讓她在人際關係上遇到不小的阻礙。而也因為這個似乎不怎麼該高興的原因,造就了她的獨立自主。獨立久了,在品味與思考各方面似乎就顯得比較成熟了。

  總而言之,對「成熟的」殿子來說,這個小貓手提袋似乎是顯得幼稚了些。

  也許就不同人的觀點看來,這只手提袋的花樣也不是不能說是別有一番雅緻,不過那畢竟不是殿子的感覺。

  她就是下意識覺得這些圖案配在她身上會讓她的「成熟」打了折扣。

  不過,也不可能因為這樣私人的理由就要求退貨吧,這讓殿子在抽獎台前呆立了好一陣子,直讓負責人大叔以及四周路人對她投以好奇的眼光。

  「姆……」

  左思右想了一陣子,最後殿子還是決定把這只「似乎不太對味」的手提袋給帶回家了。反正今天心情不錯,雖然得到的東西沒有很合自己的胃口,不過這倒不是什麼嚴重的事。

  反正。

  因為「傑克」的關係而練出一手非常好的裁縫功力的殿子,總會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的。



  「……做膩了。」

  不過,不如殿子當初所想的,她這次的心血來潮似乎並沒有自己想像中來得持久。不過經過一晚的時間,殿子就放棄了要改造這只手提袋的想法了。

  太過可愛?那就想辦法讓它看起來變得成熟點不就好了。一方面因為畢竟是難得抽獎得到的東西,殿子起初是抱著這樣的想法而將這只手提袋帶回來的。

  要讓它看起來成熟該怎麼做?就加點風雅的東西上去吧,要是有些看起來就很有氣質的東西在上面,也許就能提昇整體的成熟度。在這個想法下,殿子的腦中不知道為什麼首先浮現出了「櫻花」這個東西。

  嗯……在季節剛過的這個時候第一個想到這東西的確是有點奇怪,不過不可否認地,飛舞散落的櫻花的確是所謂風雅的一大代表。因此殿子也沒再多想地就按此動起了手來。

  除此之外,由於曾經想過,拿這袋子來當傑克外出時的「新家」或許也不錯,殿子還曾打算在上面加個傑克的圖樣。不過就在她把想法付諸行動之前,她就很敏感地發現了自己的失誤。

  櫻花,似乎並沒有預期中地來得有效果。

  在群櫻散落的景緻下嬉戲的貓兒。雖然的確增添了不少風采,不過殿子感覺仍然不脫「可愛」的領域。看樣子,只要有那幾隻貓兒在,這只手提袋似乎就永遠沒辦法達到現在的殿子的標準。

  而且我怎麼還用了粉紅色的線來繡這些圖案啊,這下子不是適得其反了嗎,哈……

  殿子看了看那很不巧的先入為主觀所造成的結果,再看了看自己數分鐘前一時興起所加在提把上的粉紅色蝴蝶結,嘆了一口因倦怠而來的氣。

  看來,自己的意識與潛意識,似乎還不是很協調的樣子。

  就這樣,殿子很快地對這某方面而言的「失敗作」失去了興趣。

  將經過加工的手提袋放回桌上,殿子伸了伸懶腰,轉頭望向窗外一如昨日晴朗的天空,再想想昨晚到今早這似乎是化作無謂的嘗試,突然覺得待在房間裡有點悶起來了。

  出去散散步吧。殿子這樣想著,起身離開自己的書桌前,毫不留戀地出了房門。



  在宅邸的玄關前,殿子碰上了正在打理一些家務的管家山田。

  「大小姐,您要出門嗎?」

  「到院子裡走走而已。」

  一邊做著簡單的招呼,一邊換上了室外用鞋的殿子,忽然想起了那個仍舊放置在自己房間的東西。於是順口吩咐了管家一句。

  「對了,我房間桌上那只手提袋不要了,就送給你吧。隨你喜歡怎麼處置。」

  雖然不知道殿子為何不直接下令將所提之物處理掉,而是要用「給」的方式交給自己,不過管家還是非常稱職地答應了一聲。殿子得到回應之後再輕輕打了個招呼,然後就逕自出門去了。

  目送殿子出了屋子之後,管家看了看闔上的大門,然後轉頭看了看殿子房間所在的方向,這才抱著心中那一絲小小的疑問前往殿子的房間處理主人交代的「工作」。

  不過,不說消息得來唐突的管家,大概就連發言者的殿子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會說出這麼微妙的一句話吧。

  殿子房間的那只手提袋,與這些不可思議的小問題毫無相關地,靜靜地躺在那兒等待管家的到來。



  殿子家的庭院,就算不包含環繞在四周的林地在內,也是有著一定的大小,是足夠稍感悶閒的殿子好好散散心了。如果覺得走累了的話,在一旁的水池邊停下來歇息一會兒,望著池中的魚兒們轉換一下心情,也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總之,殿子決定先往通往院子大門的林地走去,等到了林地邊緣,再來決定接下來的方向。雖然就這樣穿越林道通過大門往外頭走去也是一個選擇,不過殿子並沒有做好上街的準備,因此行動範圍自然就侷限於自家庭院裡了。

  就在快要走到林地邊的時候,一個似曾相似的身影正走出林道所形成的陰影,和殿子對了個正眼。

  「您好,殿子小姐。」

  眼前穿著一身女僕裝的女性畢恭畢敬地彎下腰,向這個家的主人殿子行了個禮,而殿子也輕輕點頭以示回應。這是殿子在遇到下人打招呼時一貫的反應。

  雖然因為工作時間上的關係,殿子實際上並沒有跟這位女性打過幾次照面,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來歷,甚至連名字也不曾得知過,不過反正對於殿子這樣的大小姐而言,這些似乎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想想在老家時那幾乎難以數清的下人,殿子並不會有這個幹勁會想要一一去認識她們。

  不過,如眼前的這位女性一般,部份下人優雅的身段,倒是挺讓小大人殿子羨慕的。

  總之最重要的是,她只要知道對方是管家請來的幫傭、不是什麼可疑人物這點,這就夠了。基本上,殿子對於長年跟在身邊服侍自己的管家抱有相當程度的信賴。

  所以殿子也沒再做出什麼動作,只是很自然地走過那名女僕身旁,繼續她的散心之行。

  至於女僕,則是相當恭敬地目送了漸行漸遠的殿子一陣子,這才回過身來,繼續往原本目的地的宅邸方向走去。

  在這之前,她將殿子短暫思索了一下該左轉還是右轉的樣子映入眼簾的這件事,則是只有她本人才知道、微不足道的小秘密了。

  到了宅邸門前,按下那顆位於大門右側支柱上、這兩年多來已經按熟了的顯眼門鈴,女僕便靜靜地等待大門的開啟。過沒多久,管家便一如往常地從門內走了出來。

  不過,手上似乎多了個以往所沒有的東西。

  「妳來啦,進來吧。」

  「是的。在這之前,可以請問一下您手上所拿的是什麼嗎?」

  「啊啊,這個啊。」

  在女僕略帶忍笑的詢問下,管家也很難得地稍微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沒錯,管家手上所拿的,正是殿子所推給他的那只手提袋。凡事精明的管家面對這有點莫名的狀況,似乎也沒辦法立刻做出決斷了。

  「還挺可愛的呢。」

  女僕,為了比起殿子更加不搭調的管家與手提袋,似乎難忍內心的笑意。

  不過管家不愧是個人生歷練豐富的人,雖然臉上稍有難色,他還是保持著那一貫冷靜的紳士風度。

  「姆……這是突然從大小姐那收到的東西。說是任我處置……不過這麼一個可愛的東西交到我這大男人手上,還真是難以定奪。」

  「是這樣的嗎?說不定意外地有看頭呢。」

  「……妳們女生的感性有時候真讓人搞不懂。」

  面對女僕似乎是半開玩笑的一句感言,管家只得小小感嘆了一下。就這樣沉默了數秒,他突然靈機一動地說道。

  「對了。不如妳就收下這東西吧。不談鷹月家培育妳們的恩情,妳們姊妹倆平日這麼盡責,還沒拿過幾次像樣的獎勵。不論是當作我給的獎勵還是乾脆當它是大小姐無心的犒賞,由妳來收下這個東西應該是很合理的。妳覺得如何?」

  基本上,殿子本來就講明這手提袋要「送給」管家,等於已經是管家的東西了。況且殿子也說過要如何處置全看管家決定,因此現在管家要把它轉交給其他的人,自然是無何不可。而且由於管家很清楚面前這位女性的喜好,所以在他心中,這實在是一個再合適也不過的方案。

  不過女僕卻很意外地回了一句。

  「唉呀。能夠收到如此貴重的賞賜,小女子自然是打從心底感到喜悅。只是就像大佐您所說的,鷹月家對我們姊妹有著培育之恩,我們從鷹月家所得到的實在不能再多,可以請您不用費這層心意。況且……」

  「況且?」

  接到一個預料之外的答覆,管家楞了一愣,還是不忘關心接下來的話題。

  女僕露出了個在她身上略感淘氣的笑容,接著道。

  「我們姊妹有兩個,可是獎賞只有一個,如果我獨自收下了這賞賜,我會覺得很對不起舍妹的。」

  「姆……這的確是個問題。」

  雖然從對她們姊妹的了解來看,女僕口中的理由很明顯只是在說說笑,不過管家還是認真地同意了這個說法。今天既然要獎勵的對象有兩個人,只給一個獎勵品當然是明顯不足,至於兩人共同分享一樣獎勵之類的提案適不適合,說到頭來還是得看當事人自己是否接受了。

  總之,以道理上而言,女僕說得確實沒錯。因此管家只好果決地拋棄這個他認為最恰當的處理方法,繼續摸索其他的方案。

  但是,不過三秒,女僕又改口了。

  「不過能夠收下的東西小女子還是會收下。就請大佐不用費心思考其他的處理方法了。」

  「姆,這樣就目前所想來說當然是最好。」

  不過這樣對妳們來說好嗎?管家沒有說出口,只是用眼神稍稍示意。女僕確實接收到了這個訊息,立即以優雅的笑容回道。

  「您放心,剛才的發言只是個玩笑性的妄言。況且,也不一定最後就要由我們姊妹倆來收下這分禮物啊。」

  這麼說著的女僕,臉上的笑容顯得有點神秘。

  「姆?也罷,既然妳都這麼說了,那麼就好好收下它吧。」

  「小女子虛心受領。」

  說完,女僕慎重地從管家手中接過那只殿子大小姐親手加工過的手提袋,並妥善地收了起來。然後就跟著管家進屋處理今日來此的主要目的去了。

  的確,如果這並不是一份打從一開始就確定了對象的禮物的話。

  那麼。

  就算只是當個假裝無心的轉手人,也不為過吧?

  女僕一邊對管家進行著例行不定期的報告,一面在心中暗自欣喜,自己有幸成為這場在大小姐偶然的心血來潮下所產生的因緣的牽線者。



  --很快地,將近一年的時間過去了。

  惱人的梅雨今年依舊不改常規地造訪了天禰湖町,不過,面對來到這鎮上之後已經是第四次遭遇的梅雨,殿子的心情顯然比前幾年要來得晴朗了許多。就算前一陣子才發生了不少的事。

  梅雨季還沒有結束。

  不過,殿子的心情卻已漸漸擺脫了陰沉的氣候。

  其原因,不用說,自然該歸功於那個意外得到的朋友,還有那兩個和驚喜沒兩樣的可愛表妹。在殿子從出生以來的這十數年時光裡,升上國二後的這幾個月,尤其是最近幾個禮拜,對她來說顯然是很濃厚的一段日子。要說是改變人生的一個時期,應該也不為過。

  總之,人際關係飛速發展起來的殿子,現在心裡多了一份從前不曾有過的溫暖。

  理所當然,一年前某個讓她覺得心情微妙的抽獎禮品的事,也早就完完全全地被她拋諸腦後了。

  直到她再次親眼見到「那東西」為止。

  「……咦?」

  首先,殿子懷疑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以及那意外還搭得上線的記憶。

  「……不會吧?」

  揉了揉眼,定神一看,殿子不得不承認她對那東西的既視感並不是錯覺。

  因為,那東西畢竟有一半算是她的作品,況且那還算是一次挺獨特的經驗,殿子自然不可能錯認眼前那些明顯的特徵。

  幾隻在漆黑的背景下快樂嬉戲的可愛小貓。

  散落在貓兒身上與四周的粉紅色花瓣。

  還有,那個讓殿子認為是自己最大的敗筆的,粉紅色蝴蝶結。

  這一切的一切,全都證明了這的確就是殿子當初丟給管家處理之後就沒了消息的,那個讓殿子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的手提袋。

  不,說是沒了消息也不太對。回想起來,管家在將手提袋處理掉之後,的確有向殿子報告過「轉送給認識的人了」。只是對於不知道對方身份的殿子而言,那只手提袋確實就跟消失了沒兩樣。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光是再次看到這只手提袋,並不會讓殿子如此地質疑自己的視覺器官。

  重點是,現在持有這只手提袋的,究竟是什麼人。

  「怎麼了嗎?姊姊。」

  在殿子眼前提著那只不知該不該說懷念的手提袋,從下而上望著殿子並柔聲呼喚她的,不是別人,正是殿子剛得到不久的兩個可愛表妹之一的奈落花。

  由於得到親人的喜悅遠超過殿子自身的想像,因此即使才剛從病床上爬起來,殿子還是很迫不及待地要跟這兩個新得到的家人共度假日時光。

  當然,當她看到奈落花的外出裝備竟然有個自己再熟悉也不過的東西時,可想而知地又是一番驚訝。

  老天爺啊,祢安排的這到底是什麼驚訝連連的劇本啊。

  到底是什麼樣的因緣際會,讓這個本應該消失在殿子人生中的東西會以這種意外地讓她高興的方式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的呢。

  「這個?這是去年的生日從優花姊跟礼花姊手中收到的禮物。」

  「啊……」

  經過奈落花這句簡單明瞭的回答,殿子馬上了解到,其實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再簡單也不過。

  管家口中所謂「認識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專門負責照顧這兩個小可愛的女僕們。

  那麼,這個東西會經過女僕的手,最後出現在奈落花身上,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了。

  一切恍然大悟之後,雖然非自己的本意,殿子還是不由得悄悄在心中感謝這場偶然與刻意所造成的因緣。當然,也不忘感謝在得知所有實情之下讓這個對殿子來說本應是不要之物的東西一變而成貴重禮物的女僕們。

  那只被殿子嫌「太過可愛」的手提袋搭配在奈落花身上,不正是最適合的嗎。

  算妳們做得好。雖然遲了點,不過就讓我記妳們一個嘉獎吧。

  「啊,對了對了。」

  就在殿子暗自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本來只是在一旁聽著兩人簡短對話的揚羽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地發言了。

  「小優跟小礼在把這個禮物交給我們的時候,有特別提到喔。」

  這個禮物,是某個愛著妳們的神秘人士所送的喔。

  啊嗚?真的嗎?是誰?是誰?

  是誰?

  呵呵,雖然現在還不能夠告訴妳們,不過總有一天妳們會知道的。

  在這之前,記得要懷著感謝的心情,好好珍惜這分得來不易的寶物喔。

  「嗯。所以說……」

  奈落花這麼說著,和揚羽一起對殿子獻上了最甜美的笑容,同聲說道。

  「這個手提袋,是我們從姊姊手中所收到的,最重要的寶物喔。」

  --謝謝。

  至近距離看著這兩張天使一般純真的幸福笑容,殿子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

  啊啊……原來,這就是所謂喜極而泣啊。

  一邊意識到劃過臉龐的兩道溫熱液體,殿子也回應了奈落花跟揚羽一個十分罕見的笑容。

  不客氣。

  今後也請多多指教。

  就算因緣的開端只不過來自一個小小的偶然,那又怎麼樣?

  當初心血來潮縫下,最後甚至厭倦了的一針一線,跟那本以為白費掉的心血。

  現在看來,不全都注入了滿滿的溫柔與愛情嗎。

  初始的原因不重要。

  率真地感謝這段無意與有意所交織出的小小因緣吧。在場的三人,不約而同地在內心裡堅定地這麼想著。

  「好了,先到客廳坐坐吧。螢同學應該等會兒就會過來了。」

  總之,現在先想想要怎麼和另一個對自己而言十分特別的人物分享眼下的這分喜悅吧。

  殿子這麼說著,向前跨出了腳步。當奈落花和揚羽主動上前牽起她的手時,她稍微訝異了一下,隨即再次浮起笑容,和兩人一起往客廳走去。準備招待這期待已久的家人與客人。

  奈落花的另一隻手,寶貝地提著那只平時被她拿來裝著貓布偶「櫻餅」的袋子。和揚羽一起。

  跟著殿子,踏進了自己的另一個「家」。



  --可是……明明是送給我們兩個人的禮物,只有我一個人用,這樣好嗎?

  --不是這樣的喔,小奈。

  --耶?

  --雖然交給小奈保管,但是這個仍然是「我們兩個人」的寶物喔。

  --啊……

  --對吧?

  --嗯!

  由誰來持有,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兩人都一樣有著珍惜這樣寶物的心。

  並不是屬於誰的問題。

  因為,就算沒有存在自己身上,放在自己所珍惜的人身邊,也是一樣的。

  我就是妳,妳就是我。

  妳擁有,等於我擁有。

  那麼,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呢?



    <Continue to the main story>



  後記:

  總而言之就是特地趕在雙胞胎生日這天寫出來慶生的特別篇,根本篇接棒順序無關,請注意。另外因為個人問題造成在時限之內沒能充分利用時間,後段省略了不少部份,如果有覺得文意不順或是不足之處,還請大家半閉著眼來踢文吧。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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