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月20日

檸檬繪本:04-4.快樂就是建築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THIRD PERSON VIEW】

  在不為人知的某時間和某地點裡,有什麼對人不利的盛大陰謀正策劃著。

  一男一女獨處一室,兩人之間的關係是委託者與被委託者。現在,剛完成條件的談判。

  「萬事--拜託了喔!」

  委託者露出他那排閃亮如白磚的皓齒,並一邊豎起右手的那隻大姆哥,表現出希望這次能合作愉快之誠意。而被委託者--

  「新房監督的全作品DVD……記得喔。」

  當然是關心她的報酬,嗯。

  「這有什麼問題!」

  男孩那排皓齒又一次的發出閃光。

  就這樣,兩人更進一步確立了合伙關係,這使得事情能更加順利進行。想到即將到手的利益,兩人再也藏不住內心的興奮,笑出聲來。

  「呵呵……」

  「嘿嘿……」

  「呵呵呵呵……」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究竟他們在計謀著什麼?儼然不是現在能弄清楚的。



  將鏡頭轉到雅苑學園的國中部,今天,是校內學生身體檢測的日子。

  對於上週才發生過緋聞事件的星野螢來說,檢測帶來的麻煩跟痛苦程度,絕對不亞於這段日子她所承受的。自從開學以來,螢所遭遇的苦難,可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身體檢測這玩意兒,對於正值發育年齡的這群少年少女來說,能適時的反映出個人成長狀況。當然,檢測出來的結果難免不了被拿來跟他人做一下比較,這更加深了幾家歡樂幾家愁的局面。

  螢在各方面都沒有能拿出來炫耀的傲人成績,或者應該說,她在各方面全是墊底!因而造就她如此排斥這項例行公事。然而,兩年前的她還不至於這麼討厭這一天的到來,這全歸因於……

  「嘿嘿,不知道這次量我又長高了多少?」

  「別再長了吧?女生太高看起來很噁心耶!」

  「你、說、什、麼!」

  清子卡住那位嘴賤或說太過老實的班上調皮鬼的脖子,狠狠用拳頭朝他的太陽穴鑽著。

  「痛!痛啦!」

  「……唉……」

  身高,嗯,螢打死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從兩年前她的身高就疑似停止的事實。

  在那以前,她也是照著標準在走的啊!她有在喝牛奶,也有在運動,還有充足的睡眠,到底是為什麼不長的咧?處在成長黃金期的她,這兩年多來數字竟然一直沒有動過,實在太詭異了啊這!雖然詭異卻也不希望被哪個無聊人士操作而將這件事列入雅苑的二十八大不可思議的候補裡頭。

  「難不成,我的祖宗有誰得罪過這片土地的神明?」

  「什麼祖宗和神明啊?」

  「哇啊!」

  清、清清清子,妳臉靠太近了啦!

  螢稍微面紅地退了幾步,這絕對不是因為上星期拿她當了一下幻想對象的關係喔!真的不是喔!

  不過話說回來,剛認識清子的時候,兩人明明是差不多高的,到底清子這種怪物般的生長速度是怎麼辦到的呢?如果將兩人身高平均一下還剛好符合她們現在的年紀水平呢!也就是說,清子把螢的那部份也一併長了?

  喂啦!怎麼可能有吸收身高這回事啦!雖然清子的姐姐好像還沒清子那麼高……不不不,別再想下去了,星野螢!

  「啊!難怪就覺得不對勁……」

  清子又一次地湊近螢的臉端倪。

  「妳戴了眼鏡!」

  「……這種事應該在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吧!」

  而且,妳明明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螢在心中又一次地吐了槽。

  螢天生兩眼就不等視,平常是用隱形眼鏡矯正,嗯,矯正效果意外的好咧!好到不會有人懷疑她視力不正常咧!

  「那種事不重要啦!話說,人一戴上眼鏡果然看起來會知性上不少呢!」

  「而且,萌度會倍、增、喔!」

  突然插話進來的,是班上的保健委員土屋敦子,常常會講一些讓螢聽不懂的外星語言,不過或許是自己太土了、跟不上流行,周圍的人似乎都能跟她溝通耶?甚至還能交換心得咧!

  「眼鏡、幼兒體型,再追加百合屬性,螢最近的身價在某特定族群中可是爆漲哦!」

  螢雖然無法理解萌啊、百合,還有某特定族群是什麼,不過從「幼兒體型」這字眼來判斷,應該也不是什麼正向的褒義。不過,她也不想針對「幼兒體型」一詞發脾氣,因為根據經驗,這些怪人通常都有M的傾向,跟他們耗只會浪費氣力而已,這是從蠢毛身上學到的。

  「話說妳怎麼還在這?花班的檢查應該快開始了吧?」

  「拿忘了的東西而已。」

  敦子晃了晃手上的皮尺。

  「我負責胸圍的記錄喔,真令人期待呢!」

  ……妳是變態嗎?

  螢默默地在心裡想著,因為她怕說出來敦子會給她「肯定的!」的答案。

  「妳們也快去更衣室換衣服吧!還有窗簾要拉好,小心被偷窺喔!聽說昨天小學部有外人入侵的跡象,不過沒人目擊到有那樣的可疑人物就是了。不管怎說還是多注意一點吧!真有那種人的話……」

  「等……」

  丟下這句勸言就閃人的敦子,留下螢跟清子面面相覷。

  「……學校有偷窺魔?」

  「嘛啊,抓到的話,絕對給他『死‧刑』!」

  哈哈……螢試著在腦中模擬一下穿著罩衫追犯人跑的畫面,再想像一下穿著罩衫對犯人過肩摔的模樣--呃,晴天娃娃你還是乖乖掛在窗戶上祈晴的好,什麼英雄角色跟你一點都不搭,實在太妖怪了。

  螢如此作想。



  在差不多同一時段,高中部剛好上午第二堂下課,美夏抓緊機會打算走到佩俞的面前問話。原因無他,只因佩俞仍持續著昨日的心神不寧,再加上打從佩俞進了這間教室門開始,似乎在有意無意之間迴避著美夏的目光。

  「何、何同學!昨天辦事辦得不順利嗎?」

  「啊,咦?很、很順利啊?哈哈哈……」

  因為思緒在遙遠的彼方,被美夏搭話才回過神來的佩俞……雖然沒露出昨天幹了什麼好事的破綻,卻也讓人懷疑她沒說實話。

  不過可愛的美夏是個善良的好女孩。

  「啊哇哇……何同學,雖、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還很短暫,但妳有遇到什麼困難的話--我也會、也會盡一份心力的!兩個人不行的話,還可以找七夜跟和泉他們一塊商量……」

  嗚,美夏,妳真是太--太、太可愛了!請原諒昨天捨棄掉妳而跑去國小部、這個罪孽深重的我吧!

  佩俞心中流滿了懺悔的淚水,但是她一點都不後悔昨天蹺課觀察那群小可愛們的行動,這跟那是兩回事。

  「所以……何同學,妳現在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我、我願意傾聽妳的煩惱喔--」

  噹--這是告白嗎?何佩俞,妳真是人生的勝利者!

  怎麼辦,我要怎麼跟美夏解釋呢?我絕對不能老實跟她說,我還想跑去關心一下國中部另一群小可愛們的身體健康狀況啊!國中和高中只隔了一道圍牆,好強的誘惑喔,怎麼辦?

  何佩俞,連我這旁白都不禁要吐槽妳--快點回到現實啦妳這冠有變態之名的淑女!

  「沒事啦沒事!正事已經辦好了,只是後續還剩一些較瑣碎的枝微末節,雖然不需要我也可以,但還是會猶豫要不要回去幫大家的忙這樣……」

  「啊、啊哇哇……這、這樣的確很不好決定呢,啊哇哇哇……」

  「所以說,不用煩惱了啦!美夏,我已經決定以課業為重了!果然好好上課才是我們學生應盡的本份嘛!哈哈哈……」

  「啊哇哇……何同學,妳真了不起!」

  美夏對佩俞投以敬佩的眼神。

  嗯,了不起,還真了不起咧!

  佩俞自己都忍不住要為自己鼓掌,能掰出這麼好聽的謊言。哎呀,國中部的小可愛們對不起了,姐姐我決定今天要陪這位美夏姐姐作為昨天的補償,雖然關懷不到妳們真的很可惜,嗯,妳們會原諒我這體貼又善良的好姐姐的吧?

  喂喂,這些人根本沒有妳的關心也能好好過活的吧!小姐。



  不過我們還是得代替那位名為變態的淑女關心一下國中部的檢測情形。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左右,風班的身體檢測很順利地結束,沒有發生意外,也沒有發現偷窺魔,因為那位偷窺魔被關在高中部。

  「檢查結果怎樣啊,螢?多少有長高吧?」

  早一步在更衣室等的清子一臉愉悅,顯然她很滿意自己的檢測結果,愉快到沒注意到頭上帶了一朵雷雲進門的螢。

  「一公分……」

  「嘿--長了一公分啊?不錯啊!不是有進展了嗎!總比沒有好嘛--哈哈哈。」

  因為清子長得過快過高,所以她實在無法判斷這位友人身高上微妙的變化。不過正因清子想得太天真,怎樣也沒料到螢只長了一公分。

  哎呀,我有安慰了喔,我有盡到友人的責任唷!絕對不是故意要刺激這個可憐小矮人的喔?

  清子姐姐,明顯在逃避責任!

  「是倒縮一公分啦!這孩子……」

  排在螢後一位的受檢者一進門便順口接了螢未講完全的話語。

  清子,愣住。

  「這件事還鬧頗大的喔,因為身高的記錄員是那個大嘴巴中原嘛!結果螢就這樣再也沒從打擊中回復過來了……喂,那邊的我很了解妳的心情,不過妳笑成這樣也太誇張囉?」

  「噗--咦?啊……抱歉,哈哈哈哈……」

  清子仍然止不住大笑的衝動……不行了,這真的太強了,本日爆笑The Best、No.1!

  偷偷瞄了一下螢,哎呀,我笑得這麼失禮卻仍無任何反應,這下真大件事了。

  「螢,我跟妳說,我又長了四公分喔!」

  「混蛋!」

  「喔,有反應了!」

  因為身高而受到了打擊,所以就要以身高再刺激一次,正所謂「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站起」……嗯?你說這詞好像不是這個用法?

  「我怎麼會在這裡?」

  「……歡迎回來。」

  這下是真的回過神了,恭喜。



  「胸圍增加兩公分啊……不是很好嗎?」

  走在返回班級拿包包的路上,這群女孩子仍持續著適才身體檢測的話題。

  「身高比較重要啦!胸部再怎麼長,身高不長很奇怪耶!巨乳的矮子能看嗎!還有,現在胸部都可以作假騙人啊!」

  「妳、妳是認真的嗎?」

  這發言某方面也很驚人,同行的另兩人除了汗顏還是汗顏。

  突然結伴的其中一名驚叫了起來,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唷,那不是妳老婆嗎?螢。」

  「什麼!」

  清子起了警戒心。螢則決定無視這兩人的反應。

  「呃,哈囉,殿子同學。」

  殿子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螢的招呼而快步從她們三人面前通過,表情依舊是那張臭臉。這樣的反應,三個人多少猜得到是什麼原因。

  「又一個為身體檢測所苦的人,阿門--」

  很快就憐憫起對方的清子,雖然不太像真心的,不過沒對處於低潮中的人落井下石就已經是一個很了不起的美德了,嗯。

  這時,一頭轉角出現了一個既蠢又熟悉的身影。

  「唷!螢螢,這麼巧遇到妳--哇啊,清子大姐頭!」

  「啊啦,沙包大人你來得正巧,這邊有人正需要你呢!」

  「啥?我都還沒說我長高了三公分就確認了我的死期嗎!我長高了唷!很偉大唷!妳怎麼可以欺負一個正在茁壯中的男子漢呢!」

  「死亡旗標呢……」

  「死亡旗標喔。」

  「喂!等等,螢螢,那把美工刀是怎麼回事?拿刀威脅是不良少女的行為唷!全、全力全壞是小殿殿的專利唷!」

  嘛啊,問答無用。

  放心吧健太,清子姐姐會為你收屍的,你就安心的上路吧。



  「等--我這邊有很棒的東西!」

  健太突然想到自己有張保命符,趕緊抽了出來擋在螢的面前,這張正反兩面都填寫得密密麻麻的A4白紙確實是吸引住了三人的目光。

  「那啥?」

  「哎呀,這東西妳們不會感興趣的啦!應該說知道了也不會開心或心跳不已。」

  健太朝另外兩人揮揮手,不過被這麼一說,反而更讓人想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

  當然,最讓螢疑問的,還是什麼玩意兒能讓她開心或心跳不已而另兩位不會。

  「就是啊--」

  健太將一條手臂勾搭到螢的一邊肩膀上,像好哥兒們分享什麼秘密似地咬起了耳朵,只見螢越聽越面紅。

  「去死啦!你這女性公敵!」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健太就被一記肘擊捅飛了出去,而原先握在健太手中的白紙也就這麼飄落在地上。清子不作多想便撿起來一探究竟,上面寫著的是一串串神秘卻又似曾相識的數字。

  因為一旁的螢仍在跟健太玩「妳踩我哀號」的遊戲,所以清子只能自己解讀。

  「這啥鬼?」

  「清子,妳手指好像壓到了什麼字……」

  「B、W、H?嗯哼?」

  清子折了折手指的關節,發出清脆的喀啦聲響,並做了一些簡單的暖身。

  「親愛的健太小弟弟,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東西的來源?」

  「幹、幹麼!就算被妳打死我也絕不會出賣被我用十幾片光碟收買的土屋同學的名字!」

  「喔?原來是這樣啊……」

  三位女生用著最鄙視的眼神看向這名可悲的男孩。

  「啊!住手!不要完結我!」

  明天見了!那五根隨風飄散的蠢毛。



  「哎呀哎呀……還不過兩小時就把最高機密給洩露出去啦?」

  女孩們向著聲音的方向回頭,面前站著的正是那名蠢毛的幫兇--土屋敦子。

  看到明目張膽出現的從犯,清子也不禁佩服起對方的膽大包天。

  「省去找妳的麻煩了呢,有什麼遺言要交待嗎,土屋?」

  「嗯--我早就料到這種情況,所以給他的那張是偽造的數據喔,不用擔心啦!妳也想想,我們只量胸圍,哪來的另兩圍數據嘛!」

  敦子擺擺手,露出一副「佩服我的神機妙算吧!」的表情。嗯,很好,妳並沒有真的為那幾片光碟而輕易出賣了女性同胞們。

  在這裡就稍微為那位被奸商算計的蠢毛默哀零點一秒鐘吧?

  「啊……不過為了玩弄螢,所以這上面妳會感興趣的人的三圍數據是『貨、真、價、實』的喔!順道一提,另外兩圍是用我最自豪的眼力目測出來的呢!」

  「什、什麼東西呀!為啥我會對女生的三爺、三圍感興趣!妳們到底把我當成什麼樣的變代……變態了啦!」

  「哎呀,看來,妳的嘴巴比妳想得還要老實喔!」

  另兩人也不住地點頭附和。

  「我這邊還有三年級學姐們的數據喔,還是妳現在最關心的,是『鷹、月、同、學』的?」

  敦子的連環攻勢,殺得螢完全招架不住。

  「嗚……妳們,是壞人!」

  螢,淚奔。

  留下三個心靈滿足的人加一具了無反應的屍體在原地。

  「啊--被玩哭的螢果然很可愛--」

  「同感。」

  哎呀,她們可不是變態唷,只是一群比普通人更熱衷於可愛的東西的淑女們喔!

  她們至少至少不會像佩俞一樣幹犯罪的事情唷!

  光是這點就勝過佩俞很多啦!給你一個拇指。


    <The baton touch to the next drea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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