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ICHI VIEW】
本大爺的春天到了!
絕對沒聽錯,面前這位楚楚可憐的少女,她確實說了「需要你」、「請你成為我的人」……這樣的話!
她還邀請本大爺在放學後到她最喜愛的秘密場所……不,從今爾後就是我們兩人愛的小巢了!兩個人,在沒人打擾的情況下談心、互相傾吐心事。
雖然談戀愛會耗掉許許多多救其他迷途小羊們的時間,但是,我更不能捨棄掉此時此刻最需要我的人──而且還是非我不可!
於是乎,我也要對這個女孩豎起我的大姆指,說:
「沒問題,就讓本大爺成為妳的心靈支柱吧!」
【THIRD PERSON VIEW】
時光回轉。
現在是上午第二節下課時間,一位少女懷著複雜的心思,猶豫著到底該不該叫住在教室裡的「他」。
本身就是個愛到處亂跑的人,且上一節難得沒被老師叫出去罰站,如果要找他,現在是最佳的機會了,雖然很不想跟他有所牽扯。
「那個……千平同學?」
女孩鼓起勇氣,對那男孩開口了。而男孩似乎不驚訝女孩的出現,反而更像是期待這件事已久。
只見他迫不及待地說著:
「迷路的小貓咪啊,有什麼煩惱儘管對本大爺傾訴吧!在本大爺身後徘徊許久的妳,一定是什麼很緊要、很難啟口的事吧?沒關係!任何疑難雜症交給本大爺就對啦!」
太糟糕了,沒想到自己的意圖連這笨蛋都能察覺得到,更慘的是,被他這麼一講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注意我們這邊啦!這個大嗓門──
少女,內心的哭喊。
不過,女孩必須忍耐,為了重要的那個人。
但在此之前,她需要重整一下快要失控的情緒。
「咳哼……」
「感冒了嗎?交給我就對啦!」
「不是啦!」
女孩迅速且激動地反駁。
「同學。」
建一出現了之前已重覆無數次的摘下眼鏡的舉動,並豎起了那根令人很想折斷它的大姆指。
「火氣大是缺乏鈣質的證據,而女性缺乏鈣質容易得骨質疏……」
「Shut up──」
女孩逃避似地摀住了耳朵。她想回家,現在就回!
就在女孩準備掉頭走人之時,她回想起了她的初衷──最近一直滿面愁容的前輩。
為了自己最敬愛的前輩,為了重新拾回她的笑容,她更應該迅速地把這件事情給辦好。
「我、我……我希望你能幫助一個人!」
【KENICHI VIEW】
聽完這位同學的告解,我很清楚了!
她的社團學姐最近開始思春,卻遲遲尋覓不到理想的對象。要找一個強壯又有毅力的男人?沒問題!這種差事交給我就對啦!
【THIRD PERSON VIEW】
雅苑學園國中部二年風班和月班,剛結束了激烈的體育課程,現在學生們正在從球場返回更衣室的路途當中。
「螢,妳今天下午有沒有空?」
現在提問的是螢的死黨兼社團伙伴──佐川清子。身高足足高了螢一個頭,雖然螢的身高本來就低於同年級的平均,但當兩人站一起時,螢就像個小了清子好幾歲的妹妹。對此,螢非常地在意,雖然並不至於影響兩人之間的感情。
「是沒有預訂啦……」
螢對於清子的問題,仰頭想了一會兒才回答。
「那,今天到高中部道場那邊好不好?我姐她們今天有迎新的特別活動喔!她們會向那些新人展示一些有趣的技巧。」
「嘿──」
「而且我也想向老姐展現一下我們國中部現在的主要戰力啊──」
「這才是妳主要的目的吧?」
兩人笑了出來。
就這樣走了一小段路後,螢想起了一件事而叫了一聲。
「啊──我要洗一下鞋底的,總不能讓沾了爛泥巴的鞋直接放進鞋櫃裡啊。」
螢因為一時的沒注意,在剛才撿球時竟一腳踩進了泥窪裡,造成現在整隻鞋慘不忍睹的景象。
「清子妳先回去吧,順便幫我買瓶水。」
「好、好、好──」
一邊接過螢遞的零錢,一邊思考著什麼,清子決定提醒一下現在看起來毫無危機意識的好友。
「螢妳是要去那邊的廁所吧?那邊常有不良少女躲著抽煙喔,也可能會有痴漢出沒喔,小心一點啊。」
聽到朋友的關心,螢打從心底開心了起來。
「放心吧,真遇到我會用空手道好好伺候他的。」
「只怕妳手短腳短碰不到對方啊!」
「喂──」
「哇──妳的腳不要過來──不要在我身上抹上泥巴啊──」
在一陣嬉鬧過後,螢來到了清子要她注意安全的地方。這間位於操場偏僻一角的廁所,除了社團時間外,幾乎沒有人在使用。畢竟,離球場和體育館有一大段距離,要上廁所還不如回教室那邊的上還比較透光透氣。而且在大量揮發人體水份的體育課裡,很少有人會想去方便的,除非是吃壞了肚子。
螢連腳步都還沒踏進門口,就聽到了一陣陣有規律頻率的沉悶聲響。
螢認出,那是在毆打什麼,而發出的重擊聲。
似乎還有聽到人在說話的聲音,螢決定湊近一些,以搞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看你還能不能囂張起來……」
咦?
「平常很跩嘛?啊?自以為自己論調高尚?嗯?你腦子裡裝的不過是團早已發酵發霉的腐爛漿糊罷了!」
啊咧?不妙,是欺負事件?而且盡是施暴者單方面的言語,受害者現在怎麼樣了?不省人事?對方似乎沒有停手的意思,再這樣下去很危險的吧?會順理成章成為屍體的吧?
當務之急是拯救那位似乎沒了意識的可憐人,螢不作多想就朝裡面大喊:
「這邊這邊!老師快過來啊,這裡有人打架!」
雖然螢也想直接破門而入,但畢竟人家手上有個完全無法反抗的人質。再者,萬一對方手上還有武器,這樣會連螢本身都陷入很大的危險。
所以,這時候就要搬出有嚇阻作用的救兵來,對方若不想被人發現,應該會想辦法趕緊脫身才對。當然,不會有人帶著一個累贅逃跑的。
好在廁所隔間內沒有可往外的窗戶,要出來就必須通過門。因此,螢在外頭作好了備戰姿勢,準備對即將出現的人影一記側踢。在這種不成功便成仁的場合下,螢覺得自己緊張得腸胃都被翻滾過來了一樣。
裡面安靜了下來,就如螢預想的一樣,廁門正逐漸被打開,裡面的人就要出來了!
三、二、一──
「咦?」
螢的腳在快要點到對方脖子之前快速地收了回來,因為她發現,根本沒有所謂的「被害者」。
隨著那扇完全敞開的門看過去,嗯,沒有人倒臥在裡邊。
而且走出來的,只有一個怒氣沖沖,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可愛女孩,還綁著麻花辮子呢。右手上似乎抓了什麼東西……耶,是死亡傑克的布娃娃耶?
那一瞬間,螢理解了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不過呢不過,這女孩是不是有點面善啊?似乎在哪見過面,而且就在最近……
啊!
「殿……殿?」
嗶嘰──
「噫──」
斷掉了!
斷掉了啊!
手、手斷掉了啊!
內容物噗嚕噗嚕跑出來了喔?住手!傑克完全不成人形啦!
螢發抖地看著眼前早就突破忿怒臨界值不知多少倍的鷹月殿子,「女人發飆起來最可怕」,不知誰講過這句話。
現在的螢就像待宰的小雞一樣無力。下場會跟傑克一樣嗎?會跟它一樣嗎?
「我這個人、非常痛恨別人叫錯自己的名字……」
殿子帶著每隨吐出的一個字而逐漸加重的殺氣,一步一步地趨向螢所在的位置。螢這時候腦袋已經完全放空了,簡單來說,就是逃避現實。
媽媽──不對,清子──我錯了,這邊的廁所真的不是人可以來的啊──
螢,非常、非常、非常懊悔地想著。
「果然妳們是同一類的蠢貨,為什麼妳跟那世界級的垃圾白痴不早早早一點拿塊豆腐一起一頭撞死呢?」
嗶嘰──
這次,又是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呢?
砰地一聲,殿子整個後背貼到了牆上,雙手也被緊緊制服著,完全動彈不得。
兩人的立場就在轉瞬間顛倒了過來。
殿子雖然試圖掙扎卻徒勞,就在放棄之時,她看到了,螢的唇緩緩地動了起來。
「鷹月大小姐,叫錯妳的名字確實是我的不對……」(註一)
螢低著頭,瀏海在面部造成了大片的陰影,看不到她的表情。
「可是,把我跟那五根蠢毛歸在同一類,甚至誤解了我們之間的關係,這真的非常、非常不能讓我忍受……」
「妳、妳想幹麼?」
殿子又一次地掙扎。
「混蛋!放開我──妳的豬頭腦袋只懂得用暴力來解決事情嗎?」
殿子感覺自己的手被抓得更用力了。
這時,螢終於抬起頭來,不過她面上掛的,是一張笑得很燦爛、很陽光的表情。
嗯,危險──這傢伙,跟自己是不同類的危險人物!
這是女人的第六感還是生命被脅迫而產生的本能直覺,都已經不重要了。
「用不著緊張,我只是想給妳個忠告而已……」
喂喂,妳這傢伙越來越像電影裡的邪惡反派了喔?還是妳平常漫畫看太多啦?
「我想,妳是跟蠢毛同班吧?」
螢頓了一會兒,她不是在確認殿子的反應,而是因為這輩子從來沒說過這麼多的話所以必須適時地換氣一下。
「既然妳已經被他取了暱稱,我想妳今後是逃不掉被他糾纏的命運了……我知道妳不是普通的角色,但是不好意思,他的蠢,是神佛等級;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神話。妳想贏過他?請妳成為超越眾神的存在再說。」
說完螢便鬆開殿子的雙手,放她自由。不過殿子當然不能領情,直到退出門口,眼神仍惡狠狠地緊咬螢不放。
在殿子離去後,螢重重嘆了口氣。
她覺得自己會跟對方交惡,那個蠢毛要負大半的責任。
嗯?話說經過剛才那樣的騷動,她還有時間洗鞋子嗎?
等──現在早就超過上課時間十幾分鐘啦!
【KENICHI VIEW】
嗯?為什麼本大爺會被吊在這裡?
咦?
小貓,妳為什麼會穿成這樣?
耶?不是說只有我們兩個單獨在一起嗎?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這是新的詐騙手法嗎?
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仙人跳?
快、快回想起來!爸爸的小說有哪裡可以解決現在這種狀況的。
姆……
……………………
……
……想不到啊……
【THIRD PERSON VIEW】
「螢,妳今天真夠嗆的咧!」
「唉……別挖苦我了……」
兩人走在往高中空手道活動室的路上,因為這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所以她們是從高中部大門口直接進去的。
「因為……很難得看到妳大遲到啊!而且還逗留在外面跟隔壁班被叫出來罰站的健太互嗆了起來,把兩班的老師徹底惹毛了──想到那場面就覺得大爆笑。」
講到這,清子是真的噗嗤──地笑了出來。
「唔……嗚嗚……」
螢則是快哭了出來,淚水早就在眼框邊溜溜地打轉著,只差沒掉下來。緊抿著嘴唇,握緊的拳頭,因為強忍著情緒而不住顫抖的身體──在清子和其他女同學的眼裡,這時候的螢看起來就像小動物般地可愛,並且值得欺負,大概全天下的女生都是這麼壞心眼的生物吧?
說到螢像什麼動物呢?
果然是那個吧?那個手短腳短、膽小又怕寂寞的……嗯……刺蝟?
「好啦好啦,是我不對,對不起──」
清子摸了摸螢的頭。
雖然還想繼續玩弄螢,但如果真的讓她哭紅了眼睛,待會去社團教室會很難解釋。嗯,所以這份樂趣就留待下次吧!
想到這裡,清子點了點頭。
「嗚……不要摸頭啦!又不自……又不是小孩子了!」
「哎呀──好久沒聽到妳吃螺絲了!」
清子裝出一副非常吃驚的樣子。
「不過沒關係,待會兒就能看到妳吃到飽的模樣了呢!」
清子不住地點頭,螢則一邊強忍著淚水,一邊想著哪天一定要把她的頭給拽下來。
「啊,我們到了喔,就是這間。」
「耶?這麼快就到了?」
直到剛才還在憤憤不平的螢現在完全僵住了,嗯,她本來就不擅長面對人群,因此需要一點時間來做心理準備,但是完全沒有給她這個時間啊,太太!
「好啦,快點進去吧!」
清子就這樣無情地把螢送進虎口……是的,虎口。
螢現在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因為她覺得自己被清子狠狠地戲弄了,那傢伙根本是把自己當作玩具拿來向學姐們炫耀而已,託福,她大概被玩了二十多分鐘有。
所以她現在賭氣,故意遠離人群,當然這之中包括罪魁禍首的清子。
她遠遠地看著學姐們的表演,果然,在這之中最厲害的就是清子的姐姐,不論是氣勢、力量,還是動作,表現都不同凡響。不愧是全國大賽女子單人的常勝軍。
自己也能變得像她一樣強嗎?不過,在那之前她或許該再長高一點。
「喂,同學、同學!」
嗯?什麼聲音?
聽起來音源就在自己身邊,不過螢沒看到周圍有什麼人影,離自己最近的人起碼也有六公尺的距離。
「這邊、這邊啦!」
螢抬頭一看,嗯,沙包先生在講話呢。
「同學……雖然我現在是被高掛著的……」
沙包的眼睛閃了一下,喔不,好像是鏡片折射到光的關係。
「但根據我雪亮的眼睛造就的觀察力!妳──看起來真的很矮呢!」
「……」
雪亮的眼睛?觀察力?你連我是國中部的都看不出來嗎?
「沒關係,矮絕對不是問題!人在二十歲前都還能長高的。總之,身高的煩惱,交給本大爺就對啦!」
可以打它嗎?
可以打它吧?
基本上沙包不就是拿來打的嗎?
螢站起身來,目測著自己與沙包之間的距離,接著,長吁了一口氣,一切已準備就緒──
中段直擊、上段鑽擊、中段逆擊、猿臂打、背拳、前腳前踢、後腳迴旋踢、踢踢踢踢踢踢踢……
「喔──」
不知何時,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螢對付那個沙包的動作上。在螢終於停止了她的攻勢之後,贏得了所有在場者的喝采。
若在平時,她一定會害羞地逃離現場,不過今天,她只管能不能盡興發洩自己的情緒。
「佐川學姐……」
「欸?是……」
「這個沙包──還沒我們國中部的耐用呢!」
指指暈頭轉向的建一──欸──應該不會有人還不知道他是建一的吧?
清子的姐姐聽了笑了一笑,像深有同感地回應了螢的感言。
「嗯,我也這麼覺得。」
喂喂,這個空手道社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為了體貼辛苦的學姐們,螢和清子出來買飲料當跑腿──其實是要買自己份時被大家順便要求了而已。
其實也沒花多久時間,大家的飲料就買齊了。自動販賣機真是個好東西。
「欸,螢,妳看!網球社的帥哥社長──天野耶!」
「喔?」
螢興趣缺缺地朝著清子的方向看去,是蠻帥的啦。基本上,他們全部的社員長相都不錯,就是實力普通了點。
「他們開始練習了嗎?我去看一下,很快就回來──東西就麻煩妳囉!」
「耶?耶?」
手上的瓶瓶罐罐就這樣疊過了自己鼻頭的高度,清子這傢伙到底有沒有良心啊?見色忘友的傢伙!
不過螢現下擔心的,是自己能不能順利回社團的道場。
基本上,自己的方向感很差,沒走過三次以上,她永遠記不得路是怎麼長的。
……這樣說起來,她這次肯定也會迷路的嘛!
所以螢左轉右繞的結果,離人會出沒的地方似乎越來越遠了。現在她停在一棟像是社團大樓的建築物。
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有化學社或家政社的人在裡頭待著吧?
螢決定碰運氣找人求救,雖然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把話講出來。
欸?
這棟大樓另一頭的頂樓是不是有人啊?
欸欸?她爬出欄杆外了耶?
媽呀!她是不是準備要跳下來啦?
「等……」
螢丟下手中的瓶瓶罐罐,極力地奔了過去。
奔過去還不夠,她還必須像棒球選手一樣飛撲過去滑壘。
嗚哇──還是來不及?
「哎……呀?」
基本上,螢撲過去的位置跟少女的落點根本是不同地方,不管來不來得及都救不到。
螢慌張地爬了起來,她應該去確認少女的生死,但她好害怕。
不過再定睛一看,這個少女也好面熟……
嗯?
這不是三天前跟蠢毛一起看到的學姐嗎!
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不是應該在櫻花樹下嗎?
難道說,她不是地縛靈而是浮遊靈?
但是但是──學姐真的長得好漂亮!跟某個人長得好像!不過是跟誰長得像呢?想不起來……
螢陷入精神錯亂的狀態,現在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不過話說回來,螢剛剛撲錯位置有一大半原因是看到少女的美貌而傻住。
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勇氣……不,或者螢真的想再看一眼少女的容顏想瘋了頭也說不定。
一步一步……
慢慢地、慢慢地……
螢確確實實地正與「學姐」的距離逐步縮短。
就在手指已經到了可以觸碰少女的前髮之際,少女的眼睜開了。
透過凌亂的髮絲之間的縫隙,「學姐」與螢正四目交接著……
嗯,交接著……
……交接著?
「哇啊啊──」
螢跌坐在地上,腳不斷往後蹬,就這樣一連退了好幾步,不知道是基於恐懼還是心虛。
而一直躺著的「學姐」則相反地端坐了起來,口中還喃喃地說著「怎麼又沒死成」……之類的話語。雖離「學姐」數尺之外,螢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沒死成」代表「還活著」……她是活人!
仔細一看,她不僅有腳,還有影子。到底是誰說她是往生者的?
……是蠢毛。
螢現在對健太的積怨顯然達到了最高點,如果地獄少女真的存在,她一定毫不猶豫便把草人身上的紅線給解開。
「妳是上次……國中部的……」
「學姐」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身前。那聲音仍然幽遠地不像現世的東西……怎麼會有人如此地離俗啊?
不過就算知道她是活人,螢仍然緊張地不知道該如何跟她回應。
她永遠也無法豎起她的大姆指,一派輕鬆地對少女說出:「是啊,學姐妳真是好記性!」……這類無厘頭的話語。雖然或許能因此化解現下的困窘也說不定。
「沒事……吧……妳……」
少女說著說著,注意到螢的制服上沾滿了塵土,兩邊膝蓋還擦破了皮。
「啊……啊……這傷……是我害的吧……衣服髒掉也是……」
「欸?」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出生在這世界上!對不起──」
少女邊自顧自地叫著,邊轉身跑往一開始螢過來的方向,然後,跌倒。
「啊……」
漂亮地摔個四腳朝天。
少女踩到了,剛才螢隨手丟一地的飲料罐。
「怎麼會……有這些飲料罐……」
少女爬了起來,茂密的黑髮下藏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也是……我害的嗎……飲料罐橫死在路邊的事故……」
它們沒死啦!
……大概吧?
「果然我……應該死一死才對……」
少女這麼說著,一手拿出美工刀。
「糟!」
雖然螢還搞不清楚她為什麼想尋短,但絕對要阻止她因為這麼荒唐的理由而自殺!不然將來做筆錄的時候一定會被認為胡說八道……咦?是這個原因嗎?
總之,這次一定要成功阻止!
螢邁著堅定的步伐,再一次,朝著目標飛躍過去……
「螢……我不在的期間妳去棒球社當幫手了嗎?」
清子頭帶黑線地看著面前一身烏漆抹黑外加多處擦傷的人。
不過清子黑線的地方在於──怎麼會有人穿著制服做那種事。
「清子。」
螢一臉堅毅地,抓緊清子的肩膀。
「要不要一起加入……壘球社?」
……
………………
……
「……啊?」
──補充。
這是發生在前幾天佐川家的事情。
「我也好想要一個高中部專屬的沙包……」
「不好意思,健太只有一個喔。」
<The baton touch to the next dreamer>
註一:日本的體育服上有寫著該名使用者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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